我的家鄉(xiāng)在高郵,它位于里下河平原,由于地勢低洼,雨水充沛,物產豐盈,自古便是魚米之鄉(xiāng),尤以雙黃鴨蛋最為出名。我出生在高郵的鄉(xiāng)下,在我兒時記憶里,鄉(xiāng)下的河道四通八達、縱橫交織,猶如一張巨大的漁網將成片的田野和村莊網羅其中,田野生機勃勃、一望無際,村莊依河而建、錯落有致。鄉(xiāng)下房屋特征也都是極其相似的,三間瓦房正屋,中間客廳,兩邊臥室,正屋的側邊是廚房與廁所,用水泥和紅磚砌成的圍墻與房屋緊密相連,關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。院子里面通常會在角落種幾株花或幾棵果樹,中間栽點蔥蒜韭菜,還會養(yǎng)一些雞鴨,任它們在院子里逛蕩。院子的東側或西側通常會建一個豬圈,一般也就養(yǎng)一兩頭豬,養(yǎng)肥了好過年賣錢,或者家里辦喜事時宰殺。我記得我家院子前方還挖了一口與院子齊寬的小魚塘,養(yǎng)些常見的鯽魚和草魚,想吃的時候父親就用抄網抄兩條上來,既新鮮又方便。
因為房屋都是挨著內河建的,所以每一戶人家都擁有一個自己的私家碼頭。你可別小看這碼頭,作用大著呢!男人們通常會將自家的小船系在碼頭上,也會一大早到碼頭用扁擔挑上滿滿兩大桶水回家,倒入家里的大水缸中,供一天吃用;女人們每天都在碼頭上洗衣、淘米,天氣特別好的時候,還能遇見兩三個年紀相仿的少女端個小板凳,挨坐在碼頭上一邊談笑,一邊洗發(fā),那美妙的身姿和長長的秀發(fā)倒影在水中,隨著浪花一起搖曳;小孩一般是偷偷來碼頭的,這里有他們的秘密寶藏,除了可以站在碼頭上釣魚,有時還會拿個淘米盆,在盆中放幾粒熟米飯,然后一聲不吭、一動不動地等著,等著,直到小魚和小蝦游到盆中吃米粒的時候,猛地一提,滿心以為會將小魚小蝦們一網打盡,可是小魚反應很快,總是能順利逃脫,小蝦米反應就差遠了,跑得慢的會不幸被捕。
碼頭的石板上還會吸附田螺,要是哪天家里沒菜下飯,男人就帶著小孩拎個木桶來到碼頭,在水下面的石板上,用手一擼,抓幾把田螺回去炒著吃,運氣好的話,還能在深點的河泥里摸到河蚌,要知道河蚌燒咸肉可是高郵當地百姓家的一道名菜,尤其是遠在外地的高郵人聽到這道菜的時候,都是會流口水的;其實,倒也不必太擔心石板上吸附的田螺不夠吃,大不了將前幾天放入水中的長樹枝拎到岸上來,就撿“粘”在樹枝上的田螺也夠炒一盤了。記得有一次我運氣特別背,石板上和樹枝上的田螺都意外地少,加起來都不夠一餐,父親便從家里扛出趟網,這是一種將倒三角形的魚網固定在一根又粗又長的竹篙上的漁具,這家伙又長又沉,小孩子一般是扛不動的,只見父親將這個神器扛到碼頭,插入河底來回趟上幾次,就已有小半盆田螺了,還夾帶撈上來一些河蚌、河蝦和叫不出名稱的小花魚,當時可把我激動壞了。
“小景啊,家來吃飯啦!”不知怎的,我的耳邊突然回蕩起小時候母親喊我回家吃中飯的聲音,那么的熟悉和親切,每次聽到這個聲音,不管在哪玩,玩得多開心,我都立馬往家里沖,因為我知道,媽媽已經將做好的美味飯菜端上桌了。
這些年我遠在他鄉(xiāng),忙碌度日,回老家的次數越來越少,但對家鄉(xiāng)的思念卻漸多起來,兒時許多頑皮的記憶也在夜深人靜時浮現出來,就仿佛一幅描繪家鄉(xiāng)的畫卷在我腦海中徐徐展開。家鄉(xiāng),那是我出生和兒時成長的地方,也是我感知和記憶外界一切的開始,那里安放著我快樂的童年時光,那里也寄存著我溫暖的親情畫面,小時候我從未想過離開家鄉(xiāng)那么遠,年近不惑我也未曾料到思念家鄉(xiāng)這么切。
或許家鄉(xiāng)現在已經變了樣,變得我完全不認得,但我心中家鄉(xiāng)的樣子卻未曾變過,它已成畫,輪廓清晰,色彩鮮明,深深地刻在了我心里,想念時便小心翼翼地展開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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