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面條,中國各地都有各自的特色品種,北京的炸醬面、武漢的熱干面、陜西的臊子面、蘭州的拉面、成都的擔擔面、重慶的小面,而在江浙一帶,最草根最常見的就是陽春面了。
  稱其為陽春面,其實是一種美稱,很多地方,就叫清湯面、光面,因為除了湯,就光剩下面了,沒有更多的材料,而這樣的光面、清湯面,卻是很受廣大食客的歡迎,且經(jīng)久不衰呢。
  其實陽春面要好吃,也并不容易。首先在面條本身,就是必須有筋道,又滑爽,這樣的面條吃到嘴里口感才好。
  我小時候在寶應(yīng),常吃這種面。寶應(yīng)城最有名的面館是縣政府對面的“一枝香”。這家面店門面不大,是個小二樓,樓上有三四張桌子,樓下是廚房和店堂。這家的面是“跳面”。關(guān)于跳面,著名作家汪曾祺有一段生動的描寫,他的家鄉(xiāng)高郵和寶應(yīng)是鄰縣,很多生活方式與風俗都是相近的。他的《吳大和尚和七拳半》中說:
  在墻上挖個洞,將木杠插在洞內(nèi),下置面案,木杠壓在和得極硬的一大塊面上,人坐在木杠上,反復壓這一塊面。因為壓面時要一步一跳,所以叫做"跳面"。"跳面"可以切得極細極薄,下鍋不渾湯,吃起來有韌勁而又甚柔軟。
  現(xiàn)在這種壓面的方式已經(jīng)不多見了,所以真正經(jīng)過反復強力碾壓而特別有韌勁的面條也很難吃到了。
  陽春面另一個好吃的因素便是作料與湯了。
  我在高郵上學時,學校門外有一條小街,街上有一家小面館,很小,只有兩三張桌子,下面的鍋就在沿街放著。
  它有三口鍋:一口鍋是熬湯的,是用豬的棒骨熬的,很鮮的,當然如果到下午去,那湯不停地加水,就很寡淡了。一口鍋是用來下面的,要等客人點了以后再下鍋,煮熟了就撈出來。第三口鍋是用來熱碗的。店主將放好蝦籽醬油、胡椒粉、蔥花和豬油的碗放在鍋內(nèi)預熱,一只只碗漂在水面上,大約五六分鐘,豬油完全融化了,蔥花的香味也飄了出來,而面也熟了,這時才將面撈出放入碗內(nèi)。
  放的時候也有講究,把面用筷子提起來,全部離開鍋中的水面,從面的最下部先放入碗底,然后小心地讓面疊著加上,最后細心地抽出筷子,這樣一碗面的面條是非常整齊的,一根一根都能看清楚。而化開的豬油像一圈圈閃光的漣漪漂浮在紅亮透明的醬油湯上,少許的蔥花或青蒜花,有青有白點綴著,那真是一幅美麗的畫圖。不像現(xiàn)在的面店,送上的肯定是一碗亂七八糟、攪成一團的面。
  我們總是在星期天的早上,退掉食堂的早飯,去那家小店吃上一碗陽春面。當時是二兩糧票八分錢。不過如果去晚了,可能要等上一會兒了,因為那家的老板工序一點不少,做得非常認真。尤其在冬天,吃一碗熱乎乎的陽春面,立刻讓縮手縮腳、凍得發(fā)抖的你變得頭上冒汗,渾身變暖。
  陽春面的吃法也是可以選擇的,一是可以選寬面條還是細面條,上海人大部分喜歡細的,叫銀絲面,而蘇北人則喜歡寬面條,覺得吃起來才過癮。另外湯可以要多一些,叫寬湯,一般是口比較干的情況下,想多喝點湯。也可以要少一點,這樣湯汁的味道比較濃郁,吃起來更鮮美,你會連湯都一口不剩地喝光,甚至碗底殘余的些許蝦子都吮吸一空。還可以完全不要湯,那叫“干拌”,這樣醬油的鮮美與豬油或麻油的香腴就可以更直接地感受與品嘗了。有的人喜歡吃干拌,吃完以后再來一小碗面湯,這樣有滋有味,有湯有水,享受更完美了。
  有人說“陽春面”之名是出自“陽春白雪”,因為除了白白如雪的面條,什么也沒有,光光如也,形似白雪,所以名之“陽春”???ldquo;陽春白雪”卻是用來形容指高深而不通俗的高雅之藝術(shù)的,照理說,這種面完全是代表“下里巴人”的,是標準的草根食品,卻用了這樣一個高大上的名字,真是逆襲成功。
  我至今仍然喜愛陽春面,也經(jīng)常吃陽春面,只是多加了幾種調(diào)料,基本都是“干拌”,我稱之為“何氏拌面”,吃了六十年,依舊百吃不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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